说不明书

邓布利多,邓布利少,邓布利正好。

【陈萍萍乙女】菜鸟提司(3)摸鱼


*正式搬砖前先摸会儿鱼。

*陈萍萍:我是浑水?!

*明儿更译哥的警察宇宙系列。

*杏仁豆腐不是豆腐,我不管它叫豆腐就是豆腐。

*一些窗户纸捅破前的暧昧。



庆帝自认不是位好父亲。


他对于儿子们的教育理念是“互相残杀”,仿佛养了两只蝈蝈,而他是唯一的执草人,一会儿逗逗这个,一会儿赶赶那个。


后来范家兄妹进京了,除了草编笼里多了一只看热闹的蝈蝈外,庆帝则收获了一颗掌上明珠。


范荔星不同于那些自小便养在京中的贵女,举手投足间充斥着高雅以及被条条框框束缚起的做作。


她身上有一股趋利避害的怯意,像只毛绒绒的野生白兔子,偏眼中还藏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好奇与顽皮,让人一边想点点她的小鼻子,一边又想揪揪她的“长耳朵”。


小兔子很会惹祸,庆帝在看到她打碎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笔洗后,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丫头没把手割破吧?


“别哭啊,阿爹又没说你。”

“可你甩的袖子里带着气呢。”


范荔星噘了嘴巴,跪在地上好不可怜。庆帝被她突如其来的控诉震在原处,这养女儿果然跟养儿子大不一样。


别说是他,就连有女儿的范建对范荔星提出的要求那也是百依百顺。

这好好的提司,说不干就不干了,也不管陈萍萍是什么态度,反正范荔星决定下来的事儿,范建向来无条件支持。


“荔星啊,听阿爹的话,这鉴察院还是得去的。”


庆帝也娇宠她,可到底涉及闺女的人身安全,初来乍到,他必须把小丫头放在陈萍萍的眼皮子底下,方才安心。


“啊……”


范荔星拖着九转十八弯的尾音儿,妄图通过摇君父的胳膊来达到她远离陈萍萍的目的。可庆帝油盐不进,只自顾自打开了小几上的一个檀木缂金匣子。


“乖,这事儿在阿爹这没得商量,五千两的散银票,想吃啥想买啥别拘着,就当你身为提司额外的辛苦钱了。”


范荔星揣着阿爹爱的打赏,闷闷不乐地回了府,一想到明天需得重新去面对“诡异”的陈萍萍,她的内心写着百般不乐意。


陈萍萍其实很好,可怪就怪在,他对她太好了。一个月前,她还因为俸禄的问题,同他闹了一场,腰牌也不要了,脸色也不看了,堂堂暗夜之王还不是好言好语给她哄了回去。


范荔星脸皮儿薄,总觉得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,理应同对方拉开距离,至少不能让其他人瞧见院长同她相处时的“低三下四”。


可陈萍萍这人却浑不在意。


他反而像是同别人炫耀一般,瞧,我陈萍萍笑起来很好看。


他笑起来确实蛮好看的。范荔星用手背贴上脸颊,那里的温度有些烫手。


其实回去也挺不错的,除了看不完的卷宗恼人了些,至少陈萍萍那里的点心很好吃,茶水也好喝,软塌上的毛毯相当暖和,就是影子有些聒噪,属实烦人吧啦。


“哎……好纠结啊……”


范荔星摩挲着荷包里的银票,一时之间拿不定个主意。


“纠结什么?”


范闲冷不丁地出现吓了她一跳。


“你就纠结这个?那还不好办,不过是份糊口的差事,你摸鱼不就完了?”

“摸……摸什么?”

“摸鱼!”范闲恨铁不成钢,“摸鱼你都不会吗?”


范闲想给妹妹解释一下,摸鱼的意义在于偷奸耍滑,能躲懒就躲懒,可范思辙好巧不巧出现在拐角处,一看就是来寻他的。


“你自己品吧,我得先逃了。”


范荔星品了整整一晚,仍然没有参透其中的奥妙,但出于对范闲的信任,她还是选择第二天一大早买了生煎包去见陈萍萍。


“你要去流晶河?”陈萍萍在喝粥,今儿的小米红枣粥说不出得烫口,“你去那儿干嘛?”

“哦……摸——摸一摸那附近的秦楼楚馆是否藏了鉴察院还未知的秘密。”


范荔星也不是故意要往那花柳之处凑合,只不过满京都数流晶河里的鱼最多,摸起来更方便。


“那地方不适合你去,荔星,要不——”

“你陪我。”


这话刚一出口,两个人就同时愣住了。陈萍萍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不着调的话本子,那种地方他怎么可能陪她去逛?

不对!那种地方她就不应该去!


范荔星也后悔说话不经大脑,像陈萍萍这么忙的人,哪有空陪她泛舟摸鱼?


“呃……也不用你陪。”


不用陪就更不行了。

陈萍萍的脸色晴转多云,他搅了搅碗里的粥,又将瓷羹咣当一声撂在了碟子里。


“我让影子跟着你吧。”


此事儿没得商量,陈萍萍态度坚决。影子如附骨之蛆,范荔星斜躺在画舫里的美人榻上,只觉得这人虽不开口,却比苍蝇更加恼人。


“你想不想吃豆腐?”


纵使隔着一层面具,影子骤然变绿的脸色也让范荔星猛然回过了神儿。当然,她并不觉得在这种特殊场合说出吃豆腐三个字有何不妥,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叫错了点心的名字。


“哎呀我说错了,我想说豆花,就是那种小吃,洒桂花蜜在上面——”

“那叫杏仁豆腐。”影子咬牙切齿地给她解释,“那不是豆腐,那是用杏仁浆做的——”

“豆腐,叫豆腐就是豆腐,归根结底你到底要不要吃豆腐?”


影子当晚就撂挑子不干了。


陈萍萍也无可奈何,他总不好跟范荔星细细掰扯吃豆腐这三个字的深层奥义,思来想去,他只能再次劝她回到鉴察院,回到他的书房里,最好回到他身边。


“我不,我就要摸鱼!”范荔星很倔。

“摸……摸什么?”陈萍萍听得一愣。


“摸……摸余仙阁的情况,听说那儿新来了个花魁姑娘。”


陈萍萍长叹一口气,自从范荔星上京,他体会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无奈之感。他掌管鉴察院多年,手段阴狠心计毒辣,向来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儿。


现在倒好,他找到了他害怕的人,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心上人。


“花魁姑娘有什么好看的?八处这两天搜罗了一批新话本儿,你不喜欢?”

“喜欢,当然——”范荔星转了转眼珠,话锋一偏,“喜欢也得分个主次,我身为提司,在其位谋其政,自然先可院里的利益来,哪能天天玩耍躲清闲?”


陈萍萍彻底没辙了。


他只好在画舫里看公文,就是委屈了影子一日三次来回地跑。


范荔星摸鱼摸得很认真。

整日只斜靠在船帮最矮的地方,将手放到河水中,拨过来拨过去,仿佛一只旱鸭子,在做凫水练习。


“你在干什么,荔星?”


陈萍萍有些不高兴,他这么大一个活人被她无视个透底儿,见天同他藏猫猫,也不似从前那般亲昵了。


“摸鱼啊!”

“摸鱼?”


陈萍萍再次听到了这个奇怪的词语。他有预感,这指不定就是范闲教给她的什么新鲜玩意儿,真是的,都给荔星带坏了。


“摸鱼是什么?”

“摸鱼就是——”范荔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赶忙把话题扯到旁处去,“哎呀,您瞧,司理理出来了,理理姑娘!”


陈萍萍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。


“您还不知道呢吧,理理姑娘所在的余仙阁更名为醉仙居了,啧啧啧,本事真大,神仙都得醉!”

“哧。”陈萍萍不屑地眯起了眼睛。


好在,范荔星除了躲着他,倒也没有其他出格的举动,她似乎真的在摸鱼。有好几次,陈萍萍眼睛累了,就偷摸支了窗户透过缝隙打量这丫头。


范荔星十足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,偶尔碰到了小鱼头,激动得跟什么似的。


“你要是想逗鱼,我给你在院里置一个瓷缸,养几尾锦鲤,岂不更随性些?”

“不行,那可不行。”


范荔星有她自己的执拗。


“萍……院长,您不回院里真的没关系吗?”


陈萍萍又不高兴了,他不懂为什么这丫头开始躲避他对她的好,就连称呼也换回了尊卑有别的模样。


“不回。”


这两个字里泛着冷意,范荔星很轻易就捕捉到了。她心下一沉,赶忙把手从河水里拿出来,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。


到底是哪步出了错?她有在认真地摸鱼啊!陈萍萍为什么紧盯着她不放?这样真得很尴尬!


明明她都想远离了,他偏要靠近。


“荔星,吓着你了?”

“啊?”


范荔星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儿,抬起头懵懵地看陈萍萍。


“没、没有,我走神儿了。”

“你怎么一跟我说话就走神儿?”


陈萍萍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抱怨带了争风吃醋的小性儿,刚一脱口,范荔星就白了半张脸。


“我就是……就是在思考……思考司理理。”范荔星硬着头皮编了一句,“不是故意不理您的。”

陈萍萍有些懊恼自己患得患失的态度,这样会吓坏荔星,只能让这丫头越跑越远。


“我不是在责怪你,就是——就是怕你有心事想不通,又没人说。我愿意听,也愿意帮你出出主意。”

“我没啥心事。”


范荔星左思右想,她也确实没啥烦心事儿,除了在面对陈萍萍时,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外,其他一切都好。


“那就是不愿对我说喽?”陈萍萍擅于捕捉猎物的漏洞,他对她温柔不代表他会纵容她逃出自己的掌控。


范荔星明白,自己摸了两天鱼,是时候付出代价了。


“我怀疑司理理是北齐派来的探子!”


这话一出,陈萍萍看她的眼神霎时不一样了。其实他当初不想让她来流晶河,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,那就是鉴察院截获了一批秘信,矛头直指司理理。


“愿闻其详。”


范荔星深吸一口气,豁出去了。


“您看北齐人吧,他起名懒,什么战豆豆,海棠朵朵,都是叠词,所以我怀疑司理理有问题。”


陈萍萍的眼神在听完她的“狡辩”后,少了锐利,多了笑意。


“荔星真聪明。”他替她抚了抚额角的碎发,“看来这两天摸鱼颇有心得!”


他的打趣让范荔星有些害臊,可她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会儿么,这有什么错?她一面对他,就会心跳失控,一种难以言喻的隐秘情愫在脑海中滋生,她怕自己失控。


“摸鱼……呵呵,对……摸鱼的心得。”


“别摸了,跟我回去吧,好吗?”陈萍萍耐着性子诱哄她,“我们晚上煮鱼鲜锅子,你想吃的杏仁豆腐我也给你备齐了,这流晶河有什么看头,比得上儋州的海吗?”


“那肯定比不过。”范荔星脱口而出。

“这不就得了,听话,跟我回去,好不好?”


鱼是彻底摸不成了,可好在范荔星收获了一顿珍馐大餐。她捂着鼓囊囊的肚子,万分不解地回了府,到底是摸鱼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?


“在船上整整躺了两天,吃了三匣子点心,喝光了陛下给你的春茶,一边玩水一边发呆,院长还得屈尊降贵地哄着你,你现在问我这鱼哪块儿没摸明白?”


范闲很生气,他觉得范荔星是在冲他炫耀。


“哎呀,瞧你说的,他也不是在哄我,就是……可能只是把我当晚辈疼吧!”


范闲有了个绝妙的坏主意,他眼珠子一转,又给范荔星支了一招儿。


“你最好在他身边摸鱼。他看公文,你看话本,他忙院务,你吃零嘴,他训下属,你喝茶水。等他休息了,你就向他抱怨说自己玩了一天,好累啊。”


“那这跟从前有什么差别?”


范闲挥手赶人,不愿再搭理她。可范荔星犹自想不明白,她托腮坐在回廊的栏杆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踢石头。


“我摸鱼就是为了躲开他啊,他也不生气,他为什么不对我生气?他怕是拿我当小孩子哄吧!”


“你不就是小孩子么?”


范荔星猛一回头,才发现陈萍萍坐在轮椅里,离她不过几步路的距离,吓得她差点从围栏上跌下去。


“毛毛躁躁的,倒是慢一点啊,傻姑娘。”陈萍萍一抬手,便有下人搬了石缸,里面置着几尾红红的锦鲤,现下正游得欢脱。


“给你解闷儿,乖,以后别躲着我了,好吗?”




评论(26)

热度(207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