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All你】贪欢（15）
*终于可以发文了！
*卫国平：是时候发挥我的演技了。
*体检报告会不会被小雨发现呢？
安梁到底还是没有躲过卫国平这一脚。
理由自然不是没等大哥一起吃饭，而是不认真审题。至于不认真审题的主人公，安梁固然算在内，但他卫国平也没逃得掉。
是谁把妹妹口中的大哥真的当成了大哥呢？
这一脚在撒气的同时，也让卫国平的脑子稍微转过些弯儿来。原来小宝儿口中的大哥是一个群体性指代名词，大多数时候携带贬义与嘲笑，且讽刺对象多半是对方不靠谱的智商。
“哥，你又踹我，人小雨都没生气呢。”
“她没生气我生气了！”
“你这生的又是哪门子气啊？”
话音未落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齐刷刷地聚集到卫国平身上，是呀，这人刚进屋，生的又是哪门子气啊？
气刚才楼下遛狗，击锤跟人掐架没掐赢？
“我气你连这么简单的题，都整不明白！”
自己骂自己，也不过如此。
卫国平舔了舔嘴唇，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，“行了，赶紧吃饭吧，饿得慌。”
也不知道安欣是不是故意的，他买了小宝儿最爱吃的鱿鱼炒饭，给二哥秦驰带了串，给自己买了肠粉，就连安梁他都贴心地给装了碗凉皮。
“你就给我买俩烤生蚝？”卫国平跟塑料盒里两个加起来还没他巴掌大的海蛎子大眼瞪小眼。
“啊？”安欣也瞪大了眼睛，“哦，就是路过看到买的人不多，我就想着照顾一下他家的生意嘛。”
言外之意，如果不路过，如果他家生意好，卫国平连这俩生蚝都捞不着。
“你是真怕我吃饱了撑着啊！”
“噗嗤。”
安梁没憋住，他大哥素日里总拿他撒气，原因多半是看他碍眼，吃饱了撑得难受。他嘴里嚼了一半的黄瓜丝喷了出来，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卫国平跟前的一只生蚝上。
这下惹得路小雨也憋不住了，她笑得含蓄，起码不露齿，抖动的肩膀头子震得坐在旁边的秦驰也跟着抖起来。
安欣见状赶忙夹过那一只被“污染”了的生蚝，迎着卫国平诧异的眼神，吸溜吸溜吃了进去。
“哥，你吃我的肠粉吧，我不是很饿。”
“可是我很饿。”
卫国平遛狗遛了一个多钟头，那几口连酱油都没怎么放，吃进去嘴里怕是能淡出个鸟的肠粉哪够塞他的牙缝？
“那个……我记得前天晚上那兜零食里好像有泡面。”路小雨起身匆忙回屋，给她亲爱的好大哥掏出了一袋鲜虾鱼板面，“我给你煮一袋吧。”
卫国平心里稍微平衡了些，还是妹妹好，知道想着他。
“大哥不爱吃这个味儿的，他之前连续吃了一个月，吃伤了，是吧大哥？”安梁嘴快，他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怕卫国平不合口，再跟他动手，殊不知正好弄巧成拙。
“谁说的，我爱——”卫国平赶忙找补，可路小雨反应太快，她其实有点应激了，生怕卫国平一个不痛快继续拿安梁开刀。
是以好大哥的“怕”字还没说出口，小宝儿已经疾风般地逃窜回屋，再出来时手里换了盒小零嘴。
“就剩这个了，给你吃吧！”小丫头面带怜悯地将黄绿色纸盒推给了卫国平。
“这什么玩意儿？”
“好多鱼。”
“好多余？”卫国平以为自己年岁大耳朵不中用了，“好多余？我？”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。
老实说他今天受得嫌弃和闲气已经够多了，他不在乎再多一个，但他还是想死个明白。
“对，给你的。”路小雨笑得很得意，她也摸出了卫国平的喜好，他口重，这饼干恰巧是烧烤味儿的，一准合他的胃口，“好多鱼！”
好多余！
卫国平现在觉得这个屋子里的人和狗都好多余，所以他赶走了安欣和安梁，又在回头看到沙发上腻歪到一起的秦驰和小宝儿时，突然反应过来，这里不是他家。
“你不走吗，大哥？”秦驰不知道哄了小雨什么，这丫头终于肯乖乖叫他了，虽然开口就是撵他走。
“我不了，这么晚回去太麻烦，”这理由好双标，两分钟前安梁想留下来，用的也是这个理由，当即就被卫国平给拒绝了。
“哦。”
小雨正忙着跟二哥秦驰撒娇，对于大哥的去留并不像早些时候表现出得那么在意了。卫国平只能自我安慰，某种程度上，小宝儿也在逐渐接纳他。
可《论语》有云：“不患寡而患不均”。
他跟秦驰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努力了一天，凭什么到了晚上他还在起跑线上踏步，而秦驰则在前方不远处套了他的圈儿？
“哥哥，我还想喝杯酸奶。”
“听话，我们不喝了，刚才都喝那么一大杯了，是不是？喝多了肚子该疼了。”
“刚才那个是草莓味儿的，这个是黄桃的，我想尝一尝。”
路小雨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，两只手牵了秦驰的一条胳膊，在那儿摇啊摇啊摇。卫国平被她摇得眼晕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，回屋躲清闲去了。
岁月静好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，路小雨回校复课后的第三周，期末考试便如约而至，而为高二年级画下圆满句号的家长会，也一同随着盛夏的烈日到来了。
安梁急得火烧眉毛。
他不是没考好，正相反，他考得有点太好了，好得不像是他自己考的。
“你不会是作弊了吧？”路小雨从他的所有答题纸中单单抽出了英语那一科，“其他科的进步都很正常，但是你这英语阅读……”
安梁马上双手合十做出一脸祈求的乖顺模样。
“你真作弊了？”
“你小点声儿，祖宗！”
安梁将她拽到楼梯间的拐角处，“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，坐我前面那人答题卡不小心掉到了地上，我帮她捡的时候捎带着瞄了几眼，谁能想到她阅读全对啊？”
“你还怪人家呗？”路小雨眉毛倒竖，这是对她们学霸的侮辱。
“没有没有，我哪敢啊！”安梁小心翼翼地哄着她，“我求你了，国平哥如果问起来你好歹帮我瞒一瞒，我发誓这个假期我肯定下苦功背单词，不背我是小狗！”
这是安梁能想到的最毒的誓言了。
“那你就实话跟他说呗，他还能吃了你不成？”路小雨实在不理解安梁的脑回路，与其在一个眼睛毒辣的刑警面前撒谎，倒不如坦白从宽。
真诚会让一切问题都变得简单，不是吗？
“不是的，我怕他打死我！”
“不可能，他不会知法犯法的。”路小雨好心地安慰他。
“打得半死呢？”
那倒是有可能，路小雨想起了安欣哥哥吐槽卫国平手狠，他大学喝醉了夜不归宿，被大哥揍得第二天下不来床，整整一个星期没敢坐凳子。
想到这儿，路小雨又开始犹豫，安梁趁机再次给她吹了吹风。
“以往都是二哥和小哥来给我开家长会，他们是语重心长讲理派，基本不动手。”
“那大哥呢？不讲理派？”
“他是实揍派。”
路小雨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平日里大哥踹人的经典场面，她以为那已经是惩罚的最高规格了。
“再说了，你好好想一想，他能来开家长会，还不是拜你所赐？”
路小雨一个月前在秦驰的哄劝下，还是同意了与他师父的血迹做亲缘鉴定，结果自然是不出所料。这么一来，因她还未成年，这监护人的位置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卫国平的手中。
第一次以家人的身份参加小宝儿的家长会，卫国平激动得跟什么似的，可等到当天晚上他再次回到家里时，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对劲儿了。
安梁脚底抹油想溜，却被卫国平薅着衣领又给拽了回来，“我跟安欣打好招呼了，你今晚住我这儿。”
“不、不用了哥，我还是——”
“你这次考得不错啊？”
凉飕飕的一句话，惹得安梁打了个寒颤，忙不迭地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路小雨。
“哦……他考得好很正常么，这一个月课不白补，是吧？”路小雨做贼心虚压根不敢看卫国平，她笑眯眯地盯着墙上的卷轴，那上面的虾画得栩栩如生！
“是吗？”卫国平走到了妹妹跟前，拦住了她的目光，“来，你看着我的眼睛重新说，他英语考得好是因为你给他补习了，对吗？”
路小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，她注意到卫国平的眼神已经锁死了她的每一处微表情。
“那、那要不然呢。”为了安梁的生命安全，她还是很讲义气地顶住了压力。
“我倒是听你们的同学给我复述了一遍，在楼梯间发生的故事与对话。”
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。
“来，臭小子，你给我滚过来，老实趴这儿。”卫国平开始解皮带，一边的安梁吓得脸都白了，“你先给我回屋，一会儿再说你的包庇问题。也不知道从谁那儿学的，跟我也敢撒谎了！”
路小雨没动地方，她不喜欢卫国平这种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，虽然它对安梁有用，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。
“你不许打他！”她张开双臂，拦在了安梁前面。
“给哥躲开！”卫国平臭着一张脸，恐吓小宝儿。
“我不躲，反正你不能打他！”
卫国平也不废话，伸手随意地一扒拉，妹妹便栽倒进了沙发里。就在卫国平的皮带即将亲吻上安梁的后屁股时，路小雨爆发出了惊人的哭喊声。
“你敢打我，我不跟你好了，卫国平！”她一边哭还要一边捂着胳膊喊疼，“你家暴我，我不喜欢你了，我要换秦驰哥哥当我的监护人！”
“疼、疼死我了！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，我是不是你妹妹？你一点都不好！”
卫国平知道小宝儿身子板不咋的，一听妹妹哭，马上扔了手里的家伙事儿，跑过来看她。
“啊？哥也没使劲儿啊，你哪儿疼啊？”
路小雨不让他碰，在沙发上躲来躲去的，最终到底被人轻而易举地捉住，抱在腿上细细地哄。
“大哥错了，大哥真不是故意的，你说哪儿疼，我给你看看！”
“哪儿都疼，我害怕，你刚才太吓人了，你不许打安梁！”
得嘞，卫国平明白了，他挥挥手赶走了安梁，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哭不动的小宝儿，讪讪地抬起头瞧他，挂在腮边的笑变得讨好起来。
“先是跟安梁合起伙来骗我，现在又装胳膊疼，我是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！”卫国平将小宝儿放回到一旁的沙发里，独自站起身捂着胸口回卧室了。
这下路小雨是真有点害怕了。
她不怕卫国平生气，她怕卫国平不理她，更怕他本就不好的心脏再次出现问题。
“大哥，我错了。”她追着他来到卧室，像同秦驰撒娇那般也牵了他的一条胳膊，“我真错了，你别生气，我下次再也不骗你了，好不好？”
卫国平没吭声儿。
“嗯……”路小雨变换着九转十八弯的腔调，“求你了，别生气了，你最好了，我刚才瞎说的，我最喜欢你了，真的！”
卫国平还是没吭声儿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么？等下，大哥你是不是心脏疼得厉害啊？”路小雨二话不说就要去开床头柜的抽屉，她记得那里有速效救心丸。
卫国平先她一步，拦住了妹妹开抽屉的手。
“大哥没事，听话，这点疼死不了人的。倒是你，以后不准吓我了，好不好？”
哪敢还有不好，路小雨当下点头如捣蒜，并且自告奋勇地要下厨，“大哥你饿不饿，我给你煮面条吃吧！”
卫国平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，点头默许了她。看着小宝儿蹦跳着去了厨房，卫国平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。
刚才好险啊，他心有余悸地盯着床头柜。
第一个抽屉里早就不放速效救心丸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体检报告，那上面有一行明晃晃的加粗大字。
“心功能健全，胸腔未见异常。”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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